生命是死亡的倒计时——这里生长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点。据说这里是一个被神灵诅咒过的地方,每一个降生在这里的人都被严格地限定了生命的长度。
我将手放在祭坛的石碑底座上,石碑在微微地震动之后显示出我所剩下的时间——十年。是的,十年,也就是说我只能活到二十五岁,比起那些可以活六十年的人,我的生命真的是短得可怜。我的朋友喀秋雅就是一个拥有六十年生命的人,于是她总是有很多休息的时间,而我却必须不停地奔波。
我们从八九岁就互相认识,那时还不懂得太多,以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,喀秋雅看不懂别人对她的羡慕,我也看不懂别人对我的同情,我们每天在一起荡秋千,过家家,还约定一起去看海,一起走遍那些我们想要到达的山山水水。但现在不一样了,时间对我们来说有不同的意义,所以我得开始做每一件我想去做的事情,而她可以悠闲地度过每一天。
从祭坛上下来,我拿好行李,并没有和谁告别,直直地往阿泽山脉的另一面走去。先辈们写下的书里记载,翻过阿泽山脉,就是扎尔河,顺着扎尔河往东就是大海了。我要去看大海,即使喀秋雅没有答应和我同去。她的时间还有很多,而我的时间是那样的有限。
同族里很少有人会选择远行,其实也有一两个,但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。我大概是近百年来第一个走出阿泽山谷的人,这样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在树林里,烈日当头,抬头看不到山脉的最顶端,只能看到刺眼的太阳。汗水从额头流到鼻尖,又从鼻尖流到嘴角,再滴到干裂的土地上。这样也好,至少我到过这里,就算只活二十五年又怎么样呢?
终于还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赶到了山顶,虽然我的时间很少,但我还是决定在山顶住一晚。那一晚我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,星星大概是永恒的东西了,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。如果给我几万亿年的生命,我又能干什么呢?这样想着,在不知不觉之间入睡,又在太阳初升的时候醒来,我在晨曦里赶路,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。
当我来到阿泽山的山脚时,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扎尔河,而是一片荒芜的草原,偶尔有几块稀松的草甸,还有一位老人在牧羊。我朝老人走去,他正望着远处的几只羊,抽着旱烟,似乎在想着什么。
“老人家,请问扎尔河在哪里?”
他愣了愣神,才开口说道:“扎尔河?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现在已经没有扎尔河了,只有这片卢卡尔草原。”
“扎尔河死去了吗?”
“死去?这样说也对,不论什么东西,都会走向死亡的,或迟或早。”
“可是,多活一些时间总是好的。就像我,只能再活十年,我有好多事情要去做,不知道能不能做完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。”
“哈哈!真是个有趣的小崽子,生命还长着呢,哪里又来只有十年一说。就算是真的只有十年了,那也不必伤心,过好每一天,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了,人无法掌控生命,但命运是在自己手中的。虽然,命运也是有很多变数的——对了,你找扎尔河干嘛?”老人叨叨了半天才回到正题上。
“我想去看海,据说从扎尔河可以到大海。”我不想在关于“十年”的话题上多作辩解,我的时间不多了。
“大海?那可是很远很远哪!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去,但一直没有时间和勇气去寻找,不过,我虽没去过,却大抵知道路线。你顺着风向走,会走到一座高高的大山前面,翻过山,再走过那片森林就是大海了。”
“谢谢老人家。”
我向老人道了谢,不敢停留,背着行囊继续上路。我顺着风向走了一会儿,又听到了老人的声音。我转过身去,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手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。我赶忙迎上去,搀扶着老人。
“这……这个给你,可以……可以帮你辨别方向。”老人喘着大气说着,一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。
接过罗盘,我再次感谢了老人,拿着罗盘继续上路了,老人在身后叫喊着:“年轻人!替我看看大海啊!”
我回过头,大声地喊道:“好!”
之后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路,但我终究还是看到了老人所说的山,翻过了山,却没看到老人口中的森林,而是一些小小的城镇,森林大概是死掉了吧。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城镇,我终于看到了大海,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,比梦里的大海更美。我尽情地奔跑在沙滩上,还特意装上了一小瓶海水,我想带回去给喀秋雅。
从大海出发,我又去了很多地方,沙漠,城市,雪山……我的时间很有限,我想到的事情我就马上去做,我怕来不及。我似乎看到了生命的沙漏在一点一点地流失,我离死亡也越来越近了。
终于,在我二十四岁那天,我踏上了回家的路,我要回到我的家乡去,我要去的地方已经去过了,要看的东西也都看过了,我想我没有遗憾了。
带着很多旅行中得到的东西,我回到了阿泽山谷。没有一个朋友出来迎接,并且这里的人我也都不认识了,房屋全变了样,难道我的亲友们都搬走了吗?我看到了一个很像喀秋雅的姑娘坐在屋前绣手帕,我忍不住叫了一声:“喀秋雅!”
姑娘没有抬头,我便兴奋地跑过去,像以前那样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亲昵地叫她的名字。但她依旧很茫然地望着我,大概过了半分钟,才反应过来,她不解地问道:“远方来的姑娘,您找我的祖母有什么事吗?她在前年已经去世了。”我以为这是喀秋雅和我开的玩笑,便说:“喀秋雅!你别和我开玩笑了!”姑娘解释道:“远方的客人,我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,不信你可以去问其他人。”
于是我问了很多人,得到了相同的答案,也有人认出我来,当然那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。我似乎知道了什么,跑到祭坛去,像十年前那样,将手放在石碑的底座上,石碑上不再显示我剩下的时间。
我又在阿泽山谷住了下来,每天依旧在忙碌,我要把我所到过的地方,所看到的风景都写下来,因为,我怕来不及,我的时间太有限了。
本篇介绍的东西叫The Average Day Watch ,“普通一天”之表。
每一个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都会感受到时间的珍贵,但我们在告诉自己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同时,也在浪费着自己的时间。有机构调查了五千个人,统计出人们每天各个时间段一般都在做什么、每件事一般需要多少平均时间,这个表就采用这些数据,将它们显示在手表的外圈。所以这只手表可以让你知道自己是不是作息不规律,或者比别人多用了多少时间。
你是否走在了时间的后面?好吧,和时间赛跑吧,少年们。这个手表时针是24小时制显示,正常时钟的9点方向是它的早6点,3点方向是它的晚6点,顶上是中午12点,底下是0点,限量全球一百只。
[ The Average Day Watch ,设计品牌 Mr Jones Watches 出品,来源:gizmodo ]
视频:
其实相对于做事快慢,很多人更喜欢和别人比较下载的进度条快慢。下面这个 vincent broquaire 制作的视频《Progressbar》让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进度条慢(误)。
视频链接(pad 和手机用户可尝试点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