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站起来的北极兔,图片来源:19aya23 & 加拿大自然博物馆 ]
在乌斯怀亚的码头,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婆婆,穿着棉大衣,手里提着一个盖着棉布的篮子,活像小时候在学校门口卖雪糕的。虽然冬天吃雪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,但是对于一个正要坐船去南极的人来说,上船前吃个雪糕有点过于浪漫了……不过严格来说,1月份对于南半球来说正是夏天,也只有这期间南极才开放旅游。
“要不要买个声音啊?”老婆婆掀开厚厚棉布的一角,里面全是透明的小冰球,有大有小,我伸出手要去摸,被老婆婆阻止:“不要碰到,手上的热气会让声音化掉的!”
“请问,这些声音是什么?”我问老婆婆。
“这些声音是在南极最冷的七月份,冒着生命危险在冰海上录下的。”
“录制?”
“对,在极其低的温度下,声音在出口之后就会被冻结。”
“可是,冻结的声音怎么收集呢?”我脑海中出现声音飘散的到处都是的景象。
“当然是特殊的方式咯。录制的时候需要一个仪器,对准这个仪器发出声音的时候,就会吹出一个类似肥皂泡的球,这个球在空中慢慢被冻住,里面的声音就保留起来啦。”
我看了看老婆婆篮子里的小冰球,好轻好薄的样子,隐约还折射出七彩的光芒。我来了兴趣,问老婆婆都有什么类型的声音。
“很多啦,如果你只是好奇,这里有很多无意识的废话,或者是在调试仪器时录的边角料。”
“不用啦,要特别一点的。”
“有一些散文,还有诗的朗读…… 还有人唱歌……”老婆婆晃了晃篮子,以显示数量的繁多。我吓了一跳,担心声音被撞碎。好在似乎因为太冷,虽然很轻,但每个声音都坚硬无比。
“还有什么呢?”老实说我对朗诵并不感兴趣,至于歌,我也不清楚唱的好不好听。万一到时候唱出来:恭祝你福寿与天齐,庆祝你生辰快乐,年年都有今日,岁岁都有今朝……
“还有一些动物的叫声。这种是很稀有的,非常难录上。”老婆婆打断了我的思绪,继续介绍。
恩,感觉这种比较有趣,我想买一个。
老婆婆小心翼翼用类似冰淇淋勺的工具拣出一个,“这个是海鸟的鸣叫,怎么样?”
我点点头,老婆婆随即报了价格,我惊得一跳:“这么贵啊?”
“冻结声音可是七月份的南极才可能发生的自然现象,一月份享福的旅游者怎么都不可能体会那份艰辛的。况且你要的这个还是海鸟的鸣叫声,超稀有的。”老婆婆嫌弃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想想看,也确实啊……
“还有特别一点的吗?”其实我打算送女朋友礼物的,不如一次到位。
“有啊,这有个是冰川断裂的声音。”老婆婆拨拉着一堆声音,指着其中一个给我看,“当时看到这个情形船立刻靠上去,但我们忽视了冰川断裂后形成的冰山,差一点就撞上去,这么危险的事应该不会再做第二次了。是独一无二的一款哦。”
“哇,没有比这个再贵的了吧!”我惊叹道。
“并不是,”老婆婆又指着一个给我说——也真难为这么多仅仅大小不一样的声音,她怎么记得清内容的,“这个才是最贵的……”
老婆婆说出了“镇店之宝”的价格,已经超过我身上带的全部钱了,我掏出钱包清点,发现果然还差一点,只能尝试问老婆婆能不能便宜一点卖我,老婆婆很爽快地答应了。
这时女朋友远远在喊我的名字,似乎要开船了。
怕被发现我将要送给她的礼物,我催促老婆婆快点给我打包,“那我就买最贵的那个了!”老婆婆看着远远喊我的女孩,眼角带笑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,手脚麻利地将最贵的声音装入一个准备好的圆形棉布袋里交给我。
我将钱塞给婆婆,往女朋友那边跑去。
“你怎么磨磨蹭蹭的?买什么了?”
“到时告诉你。”这时我才想起来,忘记问老婆婆我最后买的声音是什么。
反正听的时候就知道了吧……
南极真是好美,旅途的一段,船放慢了速度在海上漂浮着,我和女朋友在甲板上看风景,天空还下了一点小雪,觉得气氛正好,便拿出装在棉布袋里的声音交给她,并做了简单的解释。
女朋友果然很喜欢,小心翼翼脱去手套,拉开袋子,将冰球捧在手心。
冰球果然没重量的感觉,渐渐开始融化,就看着一缕缕的青烟飘起,冰球越来越小,渐渐消失不见。
期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。
我们只看到在小雪中南极干净剔透的风景,甚至连雪花飘落在甲板的声音都没有听见。
沉默是这个世界最昂贵的声音。
我后来是这么给女朋友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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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典摇滚乐队 Shout Out Louds 的最新作品《Blue Ice》发布限量版礼盒,包括一套模具和一瓶蒸馏水,按照说明可以冻出一张可以在唱片机上播放的唱片,虽然播放时有吱吱啦啦的杂音,但是不觉得杂音很温暖吗?让人想起1900那张碎掉重新拼起来的唱片。
据说主创为冰冻过程中产生气泡而烦恼,推荐他们看一下《网不易杀人事件》
[来源:pitchfork ]
冰冻的唱片的容量有限,如果不过瘾可以听听电台解冻的礼物 by 鬼台
下面是《Blue Ice》的演示视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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猜猜看这支MTV旗下著名的VH1电视台的短片里出现了多少支熟悉的乐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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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mpressorhead ,从某方面来说是世界上最“金属”的金属乐队,因为它的三个乐手 Stickboy、Fingers、Bones 都是机器人……准确的说是三个半乐手,因为鼓手 Stickboy 旁边还有“它的私生子” Stickboy Junior 给它敲脚踏钹。下面这是它们演奏 Motorhead 《Ace of Spades》的视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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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)